景市的信号站得以修复,他们可以顺利联系上鹿盈,得到她的最新消息。

    也就是这时,涂佑安留在别墅的消息被他们得知,一时间,群情激愤,反应剧烈。

    霍清羚抖着嘴唇,哭了:“他为什么能留下来?凭什么?”

    兰逍吃过药,情绪阴郁消沉,他提不起对外界的任何兴趣。即使如此,灰蒙蒙的、覆满阴影的大脑依旧有着在乎的区域,他一样被消息刺痛了,呢喃着,声线沙哑:“我本来也可以留下来的。”

    霍弋蜷在一边。一言不发。

    霍家找了人脉,借调了几台合适的发电机和取暖设备,专门腾了一间屋子保温,用以日常活动,晚间休息。机器一开,霍弋像是被狗追的人,立刻钻进屋子里不肯走了。

    他唯一聪明的一点,大抵就是没有向伯父伯母抱怨指责兄弟们联合着他的前女友将他赶出别墅,让他住在小屋里长达近两年。

    说实话,霍弋能活下来,也算是个奇迹。

    ……

    霍至昭沉默地盯着手机屏幕上的消息。

    他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反应。

    羡慕,是有的。

    负面情绪不断地将他包裹,让他无心继续接下来的工作,很快,兰逍、霍清羚的愤怒更是深层地影响了他。

    霍至昭不明白涂佑安有什么资本能留下来。

    就像最初,他不明白哥嫂两人对涂佑安的态度那么友善和睦。他的意思是,起码,那时候,他们和哥嫂住了有两百多天,而涂佑安不过是新来的、不知底细的外人……为什么,他能留下来?

    他对涂佑安有着深藏于心的嫉恨。

    不如兰逍表现得明显。霍至昭悄悄地藏了起来,不肯泄漏丁点。

    他希望在鹿盈面前,自己是个体面、沉稳,足够让她放心,无需担忧发生争执的调停者。

    现在,鹿盈不在,他终于可以将恶意表露出来。

    不需要担心鹿盈对此印象不佳。

    霍至昭深呼一口气,他保持缄默,内心的恶毒近乎浓稠、漆黑的深渊。

    消息是鹿盈说的。

    她很平静,一点也没有为自己让涂佑安留下来,而他们必须离开的“选择”而感到愧疚。

    有那么一瞬间,霍至昭极度渴望着,她会歉意地说,让涂佑安留下……对他们这些已经离开的男人来说,是有点不公平的。